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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(姐姐姐夫出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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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(姐姐姐夫出沒)

人心都是肉長的, 更何況那是她一手看著長大的孩子,薛老夫人自是心疼到不行。

可她知曉既與這四十九鞭該打,便是她來打, 也同樣不會手軟!

原以為經過這四十九鞭後,這孩子能吃點教訓, 誰知他中途醒來, 說的第一句話便是:“別讓她知曉。”

為了救人, 遭了這麽大的罪, 還怕人小娘子怪罪於他, 連受傷了都不敢說。

她薛家子孫何曾需要如此卑微了?

當真是卑微得讓人心痛,沒遇到衛媗之前, 他從來不是這樣的人。

他在肅州少時便有名氣,意氣風發、鮮衣怒馬,上戰場殺外賊,無一人能敵。那時的他,恣意驕傲得就像東邊那輪生機蓬勃的旭日,真真是驕陽一般的人物。

在肅州那樣民風彪悍的地兒,個個驍勇善戰,不是誰都能擔得上“少年戰神”的稱呼的。

這樣的人, 偏生就在衛媗身上犯了渾, 一頭栽進去,十匹馬都拉不回來。明明知曉她是未來的太孫妃, 還在想著要怎樣才能將人搶過來。

若非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, 只怕他為了一個女子, 拋家棄族、欺君犯上都是極有可能的。

這孫子薛老夫人太了解了。

明面上是個服管的, 實則內裏野性難馴、肆意妄為。

十三歲那年, 就敢單槍匹馬從後奇襲北狄大軍, 斬殺新上任的主將。

而這一行,除了後背留了一道長長的劍傷,竟然全須全尾地回了姑臧城。進城時,還將那敵將的人頭往城墻一拋,惹得全城百姓沖出來夾道相迎,歡天喜地地喊一聲“薛小將軍”!

許是打小就在戰場廝殺著長大的緣故,他骨子裏有一種狠戾的野性,不敬天不敬地,唯敬自己,敬自己手上的長刀。

這種野性隨著長大成人漸漸被壓制,然而薛老夫人很清楚,他的這種野性隨時都可能會破土重來。

譬如七年前,一人一馬殺去青州那次,為了一個女子,違抗軍令,違抗族令,生生地以一己之力顛倒了衛媗與衛徹的命運。

簡直是膽大妄為到了極致!

天知道這小子為了衛媗還會做出什麽事來?

定國公府世代忠良,決不能因著一個女子,拿數百年的清譽與整個定國公府的幾百條人命去賭。

也因此,薛老夫人同意了讓薛無問帶走衛媗,想著等過幾年,他新鮮勁兒一過,興許就會收收心。

這些年也沒少替薛無問相看旁的小娘子,就希望尋一個同樣姿容絕色的人,好讓他早日成家,有了妻兒,指不定性子就能收斂些了。

衛媗的身份太過特殊,先前是太孫妃,如今是本該死卻又沒死,連名兒都不能公之於眾的罪族之女。

這樣的人,再好也是不能當未來的國公夫人的。

尤其是她那鳳格之命,一旦撞上既與這樣性子的人,早晚有一天要出事。

要知道,九佛塔那第二則箴言,不出意外,說的就是薛家!

薛老夫人放下手上微涼的茶盞,面色一肅,問薛無問:“當初祖母答應讓你帶著衛媗回來盛京,要你起的誓你可還記得?”

薛無問垂下眼,輕輕一笑,散漫道:“自是記得,孫兒在宗廟裏起了誓,此生不得娶衛媗為妻。”

薛老夫人打量著他,見他的神態恣意不羈,似乎真沒把娶妻當一回事,仿佛娶與不娶,都不是多重要的事。

薛老夫人知他心裏定然是想著日後不娶妻的,是以才這般無所謂。

可這事由不得他。

他既然是定國公府的世子,享受了定國公府帶來的權勢,那也要擔起相應的責任。

“你記得就好。祖母知你怕衛媗受委屈,你放心,祖母定會尋一個大度的能容人的小娘子做你正妻,必不叫你那心肝肉受委屈。”

薛無問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茶蓋的邊緣,聽見薛老夫人這話,心裏頭不由得笑了。

當初“魏姨娘”的稱呼便是祖母定下的。

因著是祖母發了話,整個國公府上下,便是暗一、暗二這些知曉衛媗真正身份的親衛,見到衛媗,也只能喊一聲“魏姨娘”。

祖母怕他起了娶衛媗的心思,千方百計敲打他,又是“魏姨娘”又是要給他相看旁的小娘子,也是用心良苦了。

他理解祖母一心要護著定國公府的立場,可他除了是定國公府的世子,也是衛媗的男人。

薛無問捏了捏眉心,做出一副不得不妥協的模樣,道:“如今朝堂的紛爭日益嚴峻,祖母,您先讓我安安生生處理好朝堂之事,再同我說娶妻之事,可好?”

-

從靜心堂出來,薛無問緩步回了無雙院。

進了暖閣,舉目望去,卻壓根兒找不著他姑娘的蹤影。

拉過一邊的小丫鬟一問,方才知曉衛媗已經回了寢屋。

寢屋離暖閣並不遠,不過一刻鐘的步程。

此時的寢屋裏,佟嬤嬤正領著幾個丫鬟,坐在窗邊縫月事帶。方才姑娘剛調好香,忽覺下腹墜墜,去了凈室一看,才知是來癸水了。

姑娘一貫愛潔,自是忍不得的,只好匆匆忙忙回來寢屋。

門外的薛無問剛進門,便瞧見了窗邊的場景,登時腳步一頓,不用問都猜到衛媗的小日子到了。

前兩日,衛媗才將將停了那一吃便不得行房的藥。

他忍了十天,總算等到了能解饞的時候了。

偏生昨日被公務耽擱,回來得晚,到無雙院時,人姑娘已經睡沈了,他便舍不得弄醒她。

哪成想今日她竟然來了癸水。

可一想到從前衛媗來小日子時的不適,他忽然又沒了脾氣。那一點子不能開葷的浮躁,自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夜裏用過晚膳後,他將衛媗抱坐在膝頭上。

大手撫著她的下腹,問道:“難不難受?”

他的手十分溫暖,隔著衣裳都能夠感覺到那淺淺的暖意。

衛媗擡眸望他,道:“不難受。”

自從吃了方神醫的藥之後,小日子裏那手腳冰涼,下腹墜痛的毛病已經好了許多,眼下是當真不難受的。

可薛無問還是細致溫柔地給她揉小腹,臨上榻前,還親自灌了湯婆子,放在寢被裏給她捂腳。

熄燈後,內室便暗了下去,唯有窗外清淺的月光透過窗紙,滲了些薄薄的光進來。

拔步床裏,薛無問將衛媗摟入懷裏,低聲道:“睡吧。”

懷裏的姑娘又香又軟,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,不去心猿意馬的。

衛媗輕“嗯”了聲,卻並未闔眼,削蔥似的指,忽地從他的裏衣下擺探了進去,借著相擁的姿勢,慢慢撫上他背上的鞭痕。

薛無問垂眼看著衛媗,這姑娘近來似乎多了這麽個癖好。喜歡在臨睡前撫他背上的傷痕,不言不語地,極其專註地,仿佛是在摸著一件世所罕見的珍寶一樣。

要擱往常,薛無問對她這動作自然受用得很的,他就喜歡她親近他。

可眼下他都多久沒開過葷了,衛媗這動作無疑是在往幹柴烈火裏再澆一把油,老房子都要被燒沒了。

原就隱忍到不行的男人身子一僵,喉結滾動了好幾下,啞聲道:“祖宗,你再摸下去,我就要用旁的方式欺負你了。”

衛媗指尖的動作沒停,只輕輕柔柔問:“你要用什麽旁的方式欺負我?”

薛無問咬咬牙,道:“用你定然不會喜歡的方式。”

他家姑娘一貫來愛潔,那雙手又養得格外的嬌氣,白嫩嫩的皮膚吹彈可破,跟蒸出來的乳酪羹似的。

薛無問肖想過她那雙手,可也僅僅是肖想而已。

她那麽個愛潔的人,那些個汙穢旖旎的事,他心裏再是想,也是舍不得勉強她的。

衛媗不說話了,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。

薛無問方才也只是在嘴裏逗逗她罷了,沒真想要她做什麽。眼下見她停下了,便笑了聲,正要開口,背上那只細軟的手忽然滑過腰側,往下去。

“是這樣麽,薛無問?”

海棠紅的幔帳裏,衛媗的聲音很輕。

薛無問眸色一深,手指擡起衛媗的下頜,借著微弱的月光,端詳她的臉。

見她臉上並無半點不願的神色,才輕“嘶”一聲,按住她像只無頭蒼蠅一樣,毫無章法又胡作非為的手,啞聲道:“我教你。”

-

溶溶月色,微風徐徐。

廡廊下,淡黃的紙燈籠被夜風吹得搖晃來搖晃去,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,與屋子裏的窸窣聲漸漸重疊。

入了夜後的無雙院素來是不留人伺候的,便是佟嬤嬤,也回了自個兒的屋裏歇下了。

內室裏,幔帳被掀開一半,燭燈亮了一盞,擱床頭小幾上。

衛媗坐在榻上,烏發淩亂披落,小衣被扯得松散,露出半截映著紅梅點點的鎖骨。

薛無問親自去打了盆溫水,拿帕子沾濕了,給衛媗凈手,仔仔細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洗得幹幹凈凈。

足足洗了好幾回,才笑著問她:“夠幹凈了麽?”

衛媗垂著眼,勉為其難地點點頭,心裏還是想著,明日要讓嬤嬤拿新做好的梅花胰子凈手。

薛無問將水盆放一邊的架臺上,回到榻上,低頭去尋衛媗的眼,柔聲哄著:“小祖宗委屈了。”

衛媗聞言便搓了搓指尖,總覺著那種滑膩的感覺還在。想起方才他咬著她耳骨,在她耳邊說的那些渾話,耳垂瞬時又紅了些。

她默不作聲地拉過寢被,躺了下去。

頭才剛枕上竹枕,身後的男人便貼了過來,拉過她的手腕,輕輕揉捏,溫聲道:“下回不弄了。”

大約是見她方才不說話,薛無問以為她是真委屈了。

想想也是,青州衛家唯一的嫡女,又是未來的太孫妃,從小錦衣玉食如珠如寶地養著,讓她做那些伺候人的事,自然是委屈的。

衛媗任他按著有些泛酸的手,輕聲道:“我沒覺著委屈。”

會讓她覺著委屈的事她不會去做,真去做了,就不會在這會矯情地委屈上了。

誠然要擱從前,方才那樣的事她是決然不樂意做的。不僅是因著愛潔的習性,更多的內裏作為世家貴女的矜持。

衛媗還記得剛及笄那年,太子妃從盛京派了教養嬤嬤到青州去教她為妻之道。

那教養嬤嬤是太子妃身邊最得用的宮嬤,教導她的那些話自然也是在替太子妃傳達的,一字一句都在告訴她,要如何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太孫分。

譬如為正妻者,要端莊賢惠,要溫良大度,絕不可行那魅惑之事。

尤其是行榻上之事時,也要維持著一個正室該有的矜持。媚上承歡,那都是姬妾那等子玩意兒才會做的事。

那時母親進來她閨房,恰好聽到了宮嬤說的那些話。

在宮嬤走後,還特地喊她過去,同她道:“夫妻之間,若是感情好,便不必給自個兒定什麽條條框框。只要兩情相悅,行閨房之樂時無需太過拘謹。”

彼時她尚未出閣,自是不明白母親的話中之意。

可現如今,卻是懂了。

衛媗擡起一雙濕潤的眼,烏黑的眸子沈靜如皎月,她對薛無問道:“從前母親說,兩夫妻若是感情好,便不必太過拘著自己。方才那樣,我不覺得有什麽委屈,也……不討厭。”

說起來,他們二人好了這麽久,他在榻上就從未饜足過。

他這人吧,穿上衣裳時,瞧著倒是個清瘦貴氣的翩翩公子。可脫了衣裳,那具身軀卻又是實打實的武將才會有的體魄。

偏生她身子骨一貫來嬌弱,在榻上也是真的不太能受得住,很多時候都只能草草了事。

思及此,衛媗忽然覺得,其實一直以來,該說委屈的是他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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